【岁无苦雨(母子1v1)】(41-55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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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04-26

”她面孔苍白,透着淡淡的不耐:“很感谢你。”

 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,清静不过几分钟,贺昀又走了进来。

  “怎么不让他陪护?”他坐到她床畔椅子上,仍有上一个人的余温,贺昀脸色转黑,陡然站起:“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也好。”

  “找护工了。”柯黎抿水,湿意润泽她的唇,有了几分生气:“你在外面等?”

  “名不正,言不顺。”贺昀说:“你的正牌男友在这里,我不好进去。”

  话毕,他回到一开始的话题:“我还是建议你找个人陪护,护工不能跟你交流,你会觉得很孤独。”

  “不想欠人情。”柯黎说:“到时候分手了又被拿来翻旧账。而且,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,我的身体我很清楚。”

  “你清楚个屁。”贺昀毫不客气打断她:“清楚就不会躺在这里了。”

  “你什么时候能别这么嘴硬,承认偶尔会有脆弱的时候有这么难吗?”

  忠言逆耳,但现在不是数落她的场合。柯黎心被刺了一下,复又躺下,下逐客令:“好了,我现在需要休息。”

  贺昀没走,沉一张脸,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亮闪闪的东西,硌在她指边。

  “给我一个看护你的机会。”他说,自觉声音变得紧张,努力遏下。

  柯黎莫名其妙,垂眼下看——是他那次丢掉的订婚戒指。

  “你不是丢了吗?”

  “你走以后,我捡回来了。”贺昀笑得自嘲:“这戒指很贵的,我舍不得真丢。”

  “别的我都不想再在意了,如果你愿意,它就是你的,我们可以……”

  “贺昀。”她喊住他。

  涌到嘴边的话与脑海中美好的幻想一同戛然而止。贺昀沉默,看着她把戒指一寸一寸地,推回他的手心。

  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清楚分明:“真的很抱歉。”

  “没必要抱歉。”他听见自己说:“你不欠我的。”

  他什么也没再说,收起戒指,长长呼出一口气,似惆怅,又似释然,快步离开了。

  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。贺昀说的没错,她不喜欢向他人袒露脆弱,或许出于骄傲,或许出于恐惧,谁知道?柯黎习惯了孤独,偶尔她承认确实很寂寞。但生来如此,她与身边人缘分太浅,相逢只是一瞬,分别才是常态。

  时间过得安静而缓慢。下午六时,光线暗下来。医生过来查房,看见柯黎搭台电脑在腿上,严肃地说:“你也不是二十来岁小年轻的身体了,没必要这么拼。”

  柯黎不作声,默默盖上了电脑。

  医生继续说着:“前几天也送来一个叁十多岁的,情况比你严重得多。天天过劳,心脏血管全堵了。老年病年轻化是现在的趋势啊,你还不注意,早晚……等等。”他顿住,往后偏偏头,对门外一个人说:“你也是来看病人的。”

  “嗯。”熟悉的一道声音响起:“我来看我妈妈。”

  柯黎愣住,怔怔望着柯遂从门口走入。半年未见,他变了。像迎光生长的树,青涩渐褪,愈发挺拔,往男人的方向趋近。也什么都不曾变——他不辞万里只为看她一眼。

  “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医生在一边纳罕。她是叁十多岁的模样,但容貌正值盛时,跟男孩看起来更像姐弟。又拿着笔记本出门:“你们聊,我一会儿再过来检查。”

  “你怎么回来了。”他坐过来,她仔细端详他泛红的眼睛,像熬过夜:“眼睛这么红?”

  “半夜的飞机。”

  “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。”

  “贺叔叔告诉我你生病了,不让别人照顾。”

  “他不应该告诉你。”柯黎有些不悦:“我说了我不需要。”

  “那我也不能吗?妈妈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干燥而温暖。

  “……你应该以学业为重。”柯黎抽出手,转过身背对着他,生怕流露一丝一毫的留恋。

  “可是。”柯遂在她身后一字一句道:“法律规定,公民有赡养父母的义务。”

  柯黎语塞。他总有把私心包装成冠冕堂皇模样的本领。她盯着被子,寻思怎么反驳。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,两只修长的手自身后来,搂住她的腰。他胸膛紧贴住她单薄的脊背,是极为坚实的依靠。

  她却不想困于其中,稍微挣动了一下。他反而抱得更紧,在她耳边,恍如叹息般轻轻说:“妈妈,我好想你。”

  “你不想我吗?”

  她眼睫一颤,感觉眼前洇出湿晕,挺直的脊背渐渐失却了气力,落寞地下沉,陷在他怀里。

  第48章 假

  她始终没有回答柯遂有关“想不想”的问题,他也仅仅只是抱了她不到几秒钟,顷刻松开手,极有分寸感。

  “这几天我都会照顾你。”他说,不是质询,是坦然的叙述。

  她没再拒绝——出于为他考虑,间隔太短的航途,倒时差很痛苦。除此以外没有别的,就算有,也在她愿意承认的范围之外。

  柯遂带了一袋水果过来,见她不出声,便拿把水果刀,静静削苹果。病房是单调的蓝与白,连他的衬衫也是白的,苹果是唯一的彩色。她盯着那抹猩红在他清瘦的指骨间辗转,最后全部落在垃圾桶里。余下的果肉被细致地切成小块。

  “在英国还好吗?”她忽然问。

  “很好。”他反问:“妈妈在这边怎么样?”

  “也不错。”

  “不错还生病?”他一下子拆穿她。

  “这不能控制呀。”柯黎滞涩地解释:“过得再不错,也可能生病。”

  “但这是生活习惯的问题。”他把苹果放到果盘里,搁下刀。擦干净手后,又抱住了她:“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
  “那以后妈妈老了怎么办?”她没推开他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:“久病床前无孝子,现在照顾一时可以,照顾久了,再有耐心,也会烦的。”

  他一只手搭在她肩头,摩挲她垂在脸边的头发:“你没比我大多少岁。”

  “而且女性寿命比男性长,更健康。”

  “十九岁。”她说。

  “不是。”他认真纠正:“是十八岁四个月九天。”

  真的么?柯黎没算过——不会有人闲到去算具体相差的时间。她冥思半晌,脑海中估算确认这个数字,惊讶发现,他说得分毫不差。

  测算过程中,柯遂全程望着她。遁入沉思时,她眉头会轻微拧紧,浑然忘却周遭,连他在腰边收紧的手也不曾注意。他觉得这样的妈妈很可爱,垂下头,吻了吻她的面颊,柯黎依旧全无反应。

  两人都不曾察觉,经年累月的相处中,他的吻和他的触摸,对她而言已不再是异己之物。

  “确实。”她终于抬起头来:“但跟我说的没差几个月。”

  “那又怎么样。”柯遂毫不在乎:“你老了更好,到时候只能依赖我一个人。”

  其实更深处、更秘不可宣的想法是——老人类似婴儿,行动能力低下。他可以彻底地、合法地占有她,不会让她离开半步。

  柯黎明显愣了下,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想。她摇摇头,不以为然道:“或许都不到我老的时候,就提前死了……”

  “妈妈。”柯遂打断她,脸色凝重:“不要这么说。如果你不在,这个世界对我来说,就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意义了。”

  如果上一刻仅仅是怔愣,这一刻她悚然心惊,睁大双眼望着他:“柯遂,你不能这样。”

  “所以你保重身体,好好吃饭。”他端起果盘,用叉子挑了块苹果到她唇边,轻哄:“好了妈妈,张嘴。”

  次日贺昀放心不下,一大早又去看柯黎。走廊上碰到应尧,上次聊天后两人基本不再说话。这次也只是打了个招呼,不声不响同往病房走去。

  经过窗边,两人都看见病房里多了另外一个人。男孩很专注——专注地把目光放在柯黎身上。她抿抿唇,他就去倒水。等她喝完,又把玻璃杯拿走,仔细捋了捋她脸畔的发丝。两人全无交流,但一举一动,皆透露着亲密与熟稔。电脑蓝光照在两张美丽的面孔,自成一个不容打扰的世界。

  最为诧异的还是应尧,他一直觉得柯黎像老虎,独行、边界感强,方圆内生灵罕至。究竟是谁,被她悄悄放入自己的领地?

  “这个人你认识吗?”他终于打破僵局,问贺昀。

  “她儿子。”贺昀淡淡答。

  他轻松地舒了口气,贺昀觉得几分可笑,侧过脸说:“进去吧。”

  及至里面,柯黎态度比昨日松弛、和缓了许多。但她本来话就少,聊到最后都没什么好说的。柯遂应时站起,微笑着说:“妈妈需要休息,我送二位出去吧。”

  叁人一前一后出门。应尧想着,要不要跟她儿子也套套近乎,打探她喜好,转头客气地问柯遂去不去吃饭。柯遂摇头,礼貌回绝:“有空再说,我想和贺叔叔单独聊几句。”

  他话里亲疏有别,应尧脸色不太好看,转身离开了。

  两人走到医院外,天色黯哑,密布灰云,低垂在高耸的玻璃大楼间。贺昀对他一改此前的热情,面色冷淡。柯遂视若无睹,只是说:“贺叔叔,谢谢你告诉我。”

  贺昀移目,视线落到他脸上。少年表情真挚,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,都不掺半点虚情假意。

  “我并不想让你回来。”他敞开天窗说亮话:“不过既然回来了,就好好照顾你妈。”

  “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。”柯遂接过话:“照顾她是我的责任。”

  贺昀静了片刻,唇角嘲讽地勾了勾:“你也知道你们是亲人。”

  柯遂不动声色,平淡地望着他,身后是大片大片浓黑涌动的积雨云:“怎么了,贺叔叔?”

  贺昀别过脸去:“没什么,你好自为之。”他踏下台阶,轻飘飘说了句:“走了。”

  第49章 等

  柯遂从医院外回来,柯黎已不再看电脑,而是望向窗外沉黯的天幕。

  “什么时候回去。”她问。

  “还没想好。”柯遂请了假:“等你彻底好了再说……”他看见柯黎对他亮了亮手机屏幕,有些犹疑:“妈妈,这是?”

  “给你买的机票。”

  柯遂一怔,拿她手机看了看时间——两天后。他抬头看柯黎,她目光偏移:“医生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柯遂轻松地说:“那就这样吧。”

  再迟钝,她也听出来他有些生气,尽管表情不显——他还是事无巨细地观察她的动静,给她又切了一只橙子。

  鲜润的果瓣摆在果盘里,渗出丝丝血色。柯黎吃了一口,闲聊般问:“还适应吧,在那边。”

  “很好。”

  “多交朋友。”她依然换汤不换药这几句:“最好,找个可以并肩同行的女朋友。”

  “嗯。”柯遂笑了:“找女朋友,和她在那边建立家庭,再找个工作,一辈子不回来。”

  柯黎胸口钝钝地生痛,她垂下眼帘:“这样也好。”

  她不会允许破窗效应发生在自己身上,哪怕他们做过爱,不代表他们必须继续这种关系。一错再错——不可能的,错了马上就得改正。及时止损,才能避免坠入深渊。

  “我知道。”他说:“我不应该让你为难。但我不理解,你身边这么多人,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?”

  “不是我能不能接受的问题。”

  “那你可以接受。”

  柯黎哑着声说:“我们讨论过很多遍了。”

  柯遂闭了闭眼,紧紧握住她的手。声音低下来,喃喃渐如私语:“妈妈,你并不是不能接受我的,不是吗?不然,那天为什么要吻我?”

  柯黎愕然,表情有一丝崩解: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没有喝醉。”他半撑着身子在床边,仰首望着她。

  她无法回答,亦无法直面,还没有说话,眼泪忽然一滴一滴流下。他霎时心软了,在静默的昏沉的光中,伸出手抱住她。难言的、沉闷的情绪,近于绝望,悄然围上来。他沉默地感受她的抽泣,她的颤抖,若有所失。

  “别哭,妈妈。”他给她拭泪:“我不会再逼你了。”

  她坚持要送他离开,之前错过了一次,现在想弥补。不过,到机场那天,始明白,上次的错过或许是幸事。多年前目睹他被抱走,事到如今,她依然没有勇气承受他的离开。

  休息室空无一人,语音播报嘈嘈响着。两人坐在寂静中,突然听见开始检票。柯遂说,我先走了。

  他站起身。为方便,他已换上适合那边气温的大衣,身影陡然在她眼前拔高,修长、清朗,像抽条的竹子。

  她恍恍惚惚盯着他亟待消失的背影,情绪微妙,也跟着站起来,走过去。手臂不受控地,环住他的腰身。

  毛呢质感温暖、柔和,如同他的存在给她带来的感受。柯黎把脸埋在他脊背,陷在他给予的温度与触感中,轻轻地唤他:“……宝贝。”

  他略微一顿,转过身,捧起她的脸。手放在她颈侧,她却半分挣开的欲望也无,手覆在他手上,抬首,望着他越来越近,没有躲开。

  休息室可能有人进来,因而这个吻如此沉重,像立在峭壁边,随时有山石滚落,夺去生命。

  但他的唇分明是轻而密的,不含任何情欲,仿佛黄昏细雨,薄得像雾,闪着微光。

  她又有那种没顶之感,与他陷在污泥里,一动不动。他们的吻就算再纯洁也必然在光的背面,再干净也透着肮脏。

  探入之前,柯遂克制地收住这个吻,把她搂在怀中。柯黎靠在他胸口,双眸紧闭,听见他说:“妈妈,如果你不想让我走,可以再留几天。”

  柯黎摇摇头:“我陪你再待会儿。”她做不到彻底割舍,但也下不了决心。

  两人相拥半晌,休息室有人来,他们坐回沙发。她的手放在他大衣口袋,黑暗中与他十指紧扣。

  时间往往会被静止与沉默拉长,但她望着钟,发觉秒针跳动得比往常快。他们分秒必争,可那一刻还是降临——广播说,还有五分钟停止检票。

  “妈妈。”他忽然问:“如果我不是你的孩子,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?”

  “会。”她回答,没有任何迟疑。

  “但你一定不如现在爱我。”

  柯黎略怔,视线偏移,停驻在他沉静的眼眸。

  “所以这样也很好。你可以考虑很久,一个月、半年、很多年,都没有关系。”他微笑,认真地说:“妈妈,我会一直等你。”

  第50章 疤

  柯黎又分手了。

  贺昀看眼日历,目光移到他知道她恋爱的那天——不到一个月,瞧,他说的什么?

  但下一任迟迟不来,这很不寻常、很奇怪,贺昀认识她以来,她就没有过太长的空窗期。他当时瞄准罅隙顶上,再用高超的情商、智商和才华维稳。不是因为柯黎喜欢谈恋爱,是因为追她的人多,而且她还不挑,单纯找个健康干净好看的生活搭子,那些浪漫事她做不来。而灵魂上的品质,她自己就已经很富足了。

  但她生活习惯反而转好,戒了烟酒。贺昀以前劝她准时吃饭。她从来不听,工作要紧。现在倒是每天食堂碰见她。

  她开着视频,跟对面汇报今天吃了什么,健身多久,说争取活到一百岁。

  不用猜都知道视频后面是谁

  一物降一物啊。

  只不过降伏她的那个人不是他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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