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沉舟侧畔】(179-18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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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-04-18

第一百七十九章 夫妻同心

  书房之中,一室皆春。

  彭怜端坐椅上,看着身前美妇为自己舔弄阳根,不远处,爱妻潭烟却在翻看
手上信笺,眉头紧锁,陷入沉思。

  香炉青烟缭绕,炭火燃得正旺,洛潭烟一袭银白竖领披风,随意斜身坐着地
上蒲团,身下白色马面裙团团绕绕,遮不住一双裹着雪白绸裤的修长玉腿。

  彭怜轻轻抚弄陆生莲面颊秀发,轻轻呼气说道:「烟儿可发现什么端倪么?」

  洛潭烟一手捧着那本《内经辑要》,一面不住翻看信笺,仍是皱眉不语,如
是良久,这才缓缓说道:「这书言及医理驳杂不纯,可谓全无可取之处,妾身翻
看一遍,实在看不出与这些书信有何关联。」

  彭怜闻言点头说道:「为夫也是胡乱猜测,觉得这本书出现在高家密室有些
古怪,本就无法确定,这本书是否解密关键,烟儿莫要太过费神才是。」

  洛潭烟点了点头,起身轻笑说道:「相公得了这些书信,若是不能揭穿其中
隐秘,岂不前功尽弃?」

  彭怜摇头笑道:「想来高家若真是事涉谋反,哪里会将谋逆之事写在信笺之
中,便是真写了,只怕也早就一把火烧了,哪里会留下来惹火烧身?」

  洛潭烟在丈夫身边坐下,看着陆生莲为彭怜细心舔弄服侍,笑笑说道:「世
人多妄,高家人哪里想到,自家这般严密的密室,哪里会被人轻易进入?若非如
此,也不会在密室里存放那许多贵重之物了。」

  彭怜牵过爱妻玉手,不住轻轻呼气,叹息说道:「表嫂如今口技只怕比泉灵
也不遑多让了,含弄得为夫甚是舒服!」

  陆生莲深深含着丈夫阳根无法说话,只是不住眨动眼睛传递情意,洛潭烟看
在眼里,笑着打趣说道:「谁让相公将姐妹们一起弄得怀了身孕?不然的话,也
不至于这般苦熬着了!」

  彭怜苦笑摇头,正要说话,却见洛潭烟忽然怔住,他不明所以,正待要问,
洛潭烟却已快速起身,过去将那十数章信笺摆到一起,随即翻出那本《内经辑要》
来,对着信笺不住翻阅。

  彭怜知道爱妻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,自然不敢打扰,他此时箭在弦上,
便按住陆生莲臻首,对着妇人檀口抽送起来,虽不能过于深入,却也被妇人香舌
抵住龟首,别有一番爽利。

  洛潭烟皱眉深思,将那些信笺不住调换,显然有所发现,彭怜不敢打扰,也
不刻意固守精关,只是站起身来,捧着陆生莲臻首,循着一丝快意,畅快丢起精
来。

  他如今玄功渐成,从玄阴师叔祖继承来的浩瀚真元已经炼化三成有余,平时
若非有意,体内阳精自然便炼化成气,所泄之物不过是些白浊体液而已。

  虽是如此,少年身躯强健过人,所泄之物仍是不少,陆生莲勉力含住,呛咳
之下仍有几滴从嘴角淌出。

  陆生莲仰首柔媚看着丈夫,抬起玉指抹去唇角汁液吞入口中,神情淫媚至极。

  彭怜将她一把抱起,狠狠在爱妾唇上吻了一口,这才一起过去,看洛潭烟摆
弄信笺。

  那本医术放在青砖地上摆在正中,那些信笺被洛潭烟来回调整顺序,分列其
周围左右,经她不住调整,终于渐渐成型。

  「相公,你来抱我去高处看看!」

  彭怜闻言松开爱妾,随即抱起洛潭烟高高跃起飞上房梁,自高而下望去,却
是一幅仿佛人体经络的简图。

  洛潭烟从容坐在丈夫手上,指着身下地上信笺说道:「此书总论有云,只论
奇经八脉,不论正经十二,所以妾身从此入手,由此观之,大概便是如此了。」

  彭怜仍是不解,便能将信笺一一对应,又该如何解读信中内容?

  洛潭烟道:「第一封信对应便是任脉,信中分别列有字眼对应各处穴道,以
经脉划线,便是隐语所言。」

  「又如何确定,哪个字是字眼呢?」

  洛潭烟得意说道:「且放妾身下来,让我指给你看!」

  两人飞身落下,洛潭烟拈起第一张信笺,笑着说道:「相公且看这一封信,
这个『之』『予』放在此处都是文理不通,便是府里没开过蒙的丫鬟说话写字,
也不会如此……」

  她向旁招手,陆生莲心有灵犀递来纸笔,洛潭烟头也不回,在纸上飞快誊抄
一遍信上内容,一幅精致小楷瞬间写就,便连陆生莲一旁都赞不绝口,直呼洛潭
烟蔚然一家,已是大师水准。

  洛潭烟笑而不语,取了小笔在写好的信纸上连着画了二十四字,又手擎圭笔,
在信上画了一条细细线条,蜿蜒之下,串起二十余字。

  「吾今北去,归期未定,且咐众人,举事稍缓,且先筹划,积蓄人员粮草,
静待时机。」

  彭怜喜不自胜,看洛潭烟依法施为,剩余十三封信内容便一一划出。

  「吏赵工林,以为奥援,六部公卿,尚未尽得,暂取江南财富,推吴周上位,
宫中诸事,延应旧例。」

  「西南兵员勇悍,军政异心,当分而间之,为我所用。」

  「财富聚拢虽多,仍需多多益善,林公密藏重现,速派人手,暗访探寻。」

  「帝室衰微,天下即将有变,西南之地,魔教势大,遣人混杂其中以探虚实。」

  「宫中诸人,或可用尽手段,荼毒帝室血脉,届时主少国疑,天下乱象再起,
吾等或可静观其变。」

  ……

  书信之中密语所言有些不合文法,表意却极是准确,书信之人能将暗语掺杂
于日常书信往来之中而不露痕迹,如此已是极难,彭怜一一翻检,心头那份疑惑,
终于有了答案。

  「如此看来,这些书信都不是写给高家的,倒像是……倒像是……」

  洛潭烟话到嘴边没有再说,彭怜却无所畏惧,点头说道:「倒像是诏书一般。」

  洛潭烟嗔怪看了丈夫一眼,小心看了眼窗外,知道丫鬟们不在左近,这才松
了口气,小声说道:「如此看来,也就难怪高家要小心保管了,他们自负以为不
致泄露只是其一,这些书信保存下来,将来若是事成,高家便是从龙之功,百年
富贵唾手可得……」

  「造反嘛!掉脑袋的事情,这么多人趋之若鹜,不都觉得富贵险中求么!」
彭怜收起信笺,将爱妻誊抄的副本单独收起,一切收拾妥当,抱着妻妾二人又是
一番亲昵,这才转身出门,直去州府衙门。

  春节休沐,地方官初六便要上值,州、府、县三级衙门长官,更是初二便要
当值,彭怜到时,江涴却正在书房看书,见彭怜来到,也不多言,让他坐下喝茶,
自己仍是读书不停。

  彭怜不是初识江涴,知道他素有这个习惯,看书看到紧要处,不是出了天大
的事,总要看完眼前这段才肯放下。

  他喝了半碗香茶,起身到书架上翻了翻,终于找到一本自己不曾看过的书籍,
便站在那里津津有味翻阅起来。

  不知过去多久,一声轻咳响起,彭怜转头去看,却见江涴不知何时来到自己
身旁,面上笑得玩味,叹气说道:「旁人都道老夫书痴,依我看来,子安可要书
痴得多!」

  「子安」二字,乃是彭怜出仕时,江涴所赐表字,只因彭怜虽未弱冠,却已
是一方教谕,自然便不能同庶民一般,等到二十岁才起表字。

  彭怜放下书本,洒然笑道:「大人过誉,下官只是闲暇无事翻翻,比不得大
人手不释卷、博览群书。」

  江涴笑着指了指彭怜,摆手示意他坐下,这才问道:「子安今日此来所为何
事?」

  彭怜取出胸前书信,恭谨奉与江涴,这才回身落座,笑着说道:「大人一看
便知。」

  江涴取出信笺,一目十行很快看完,皱眉说道:「这便是你从高家所得之物?」

  彭怜轻轻点头,「只看其中内容,反贼势大,实在出人预料,这些信笺,似
乎不是专门写给一人,而是如同诏书一般,若果真如此,只怕……」

  江涴点了点头,正要讲话,却听房门吱呀一响,一个袅袅娉婷的妇人款步走
了进来。

  彭怜连忙起身,恭谨行礼道:「甥儿见过姨母!」

  白玉箫微笑摆手,惊喜说道:「怜儿什么时候过来的?晨起老爷还说起你来,
说你上值之前会否再来一趟,真是经不住念叨呢!」

  彭怜与江涴交厚,根由便是白玉箫引介,外间只道彭怜是白玉箫后辈,彭怜
称呼白玉箫姨母,便是由此而来。

  江涴一旁笑而不语,见彭怜面露难色,摇头说道:「夫人时常参与政事,子
安倒是不必瞒她,咱们一起参详参详就是。」

  白玉箫一旁坐下,与对面彭怜眼神交汇一下便即分开,二人背地里蜜里调油,
在江涴面前却是做戏做足,很是小心谨慎。

  「夫人看看这些信吧!」江涴将信笺递给白玉箫,自己饮了口茶水,这才缓
缓说道:「反贼势大,已然覆盖朝野,若是果然如此,高家却不能轻动呢!」

  白玉箫很快看完书信,不由惊讶说道:「若是果然如信中所言,朝中六部皆
有反贼余孽,此事着实干系重大,老爷可要小心处置才是!」

  「哼!左右那魏博言仍要回来,到时将这书信给他,由他摆布便是!」

  「只是依信中所言,似乎云州也有一位大员牵涉其中,此人自然不是老爷,
却是不知究竟是谁?」白玉箫敏锐,发现其中关键。

  江涴眉头皱起,若是真在自己治下有人参与谋反,牵连自己得个失察之罪,
也是稀松平常。

  「所以老夫还是要主动一些,不求有功但求无过,夫人可是此意?」

  白玉箫微微点头,看着彭怜问道:「怜儿以为如何?」

  「甥儿也是如此作想。」彭怜恭谨点头,随即对江涴说道:「高家事涉谋反,
大人早有察觉,因此才遣下官赴任溪槐摸排线索,如今既有所获,自当上报朝廷,
后续如何,静待朝廷安排便是!」

  江涴眉开眼笑,与白玉箫不住点头说道:「夫人认了个好亲戚!认了个好亲
戚呀!」

  白玉箫得意笑道:「也不看看是谁的外甥!」

  江涴拈须微笑,对彭怜说道:「书信原本你且留好,这些誊抄便留在此处,
明日我亲赴巡按行辕拜会魏博言,到时再做分晓!」

  「下官领命。」

  「好了好了!公事都说完了,怜儿快陪我去园子里走走!留着老爷一个人在
此读书,咱们莫要打搅他了!」

  彭怜看向江涴,却听他说道:「外面天气还是有些寒冷,夫人有着身孕,可
要小心些才是。」

  白玉箫娇嗔道:「知道啦知道啦!外面老高的日头,哪里就冷了!整日憋在
屋里,妾身都快发霉了!」

  江涴无奈,对彭怜说道:「陪你姨母走走,千万小心才是!」

  彭怜赶忙答应,情知江涴不敢对白玉箫千叮咛万嘱咐,只是当着自己传话给
白玉箫而已。

  两人一起出门,彭怜稍稍落后半步,与白玉箫并排而行。

  初春时节,花园中一派荒凉,几株苍松挺拔生长,现出几抹青绿,冬日白雪
消融,露出湿润红土,些许冰晶点缀其中,便如宝石一般,闪烁璀璨光芒。

  数十株寒梅花期刚过,枝头犹有淡淡粉红之意,阳光掩映,洒落一地星星点
点春辉,漫步其间,仿佛置身世外。

  「奴没事时就来园中走走,这些树木花朵,都是老爷任上所栽,如今渐成气
象,却怕是看不到来日繁盛的样子了。」

  丫鬟们随在身后远处,白玉箫低声细语,与情郎说着体己话语。

  彭怜一手负在身后,点头说道:「真要得了镇反功勋,大人只怕要官升三级,
这知州之位,自然要让与旁人了。」

  「奴心里着实不愿他就此升迁,」白玉箫转头看了眼俊俏檀郎,眼中闪过惆
怅之情,「一来他升迁了,你我便再难相聚,二来有他一旁护佑,相公仕途也能
通顺一些……」

  彭怜深以为然,只是摇头叹息说道:「命数如此,夫复何言?」

  江涴一省父母,手握军政大权,提拔彭怜便是举手之劳,有他这棵参天大树
庇护,彭怜仕途一帆风顺自不必言,若他离去,彭怜便成了无根之萍,只能就此
随波逐流,自然更加身不由己。

  「高家事涉谋反之事,可否再拖延一二?」白玉箫并不回头,话语中却满是
殷切希冀之情。

  彭怜摇头,低声说道:「若非京中太子病重,只怕年前蒋明聪便要前来,如
今拖了这许久,已是侥幸了……」

  他回头看了身后丫鬟们一眼,继续说道:「大人立功心切,之前所言要亲赴
巡按行辕商议此事,只怕此时便是你我要拦,也是力不从心了。」

  白玉箫无奈叹了口气,「只盼他来日升迁,能将我们母子留在云州,不然的
话,与相公怕是再无相见之日。」

  彭怜无奈苦笑,白玉箫如此远景,想要实现怕是极难,那江涴老来得子,对
白玉箫极为看重,哪里肯让她独自滞留云州?他这些年在云州牧守一方,自然得
罪了不少人,留妻儿在此,只怕后果不堪设想,纵如何舟车劳顿,也好过两地分
离、担惊受怕,白玉箫此心,实在是过于痴人说梦了。

  白玉箫蕙质兰心,也知道自己所盼不会实现,她举步步入亭中,等丫鬟进来
铺好坐垫离去,这才缓缓坐下,对彭怜笑着说道:「左右还有半年光景,相公趁
此机会,抓紧得个县令做做,在外历练几年,到时再请老爷为你谋划一番,前程
自然远大。」

  彭怜随意说道:「如今这样便已足够,我倒没想过当什么县令。」

  白玉箫微微撇嘴笑道:「相公却是想差了!俗谚有云,『破家的县令,灭门
的府尹』,一县之长,便与百里侯相当,掌管一地刑名钱谷、民生吏治,可谓一
手遮天、呼风唤雨……」

  「相公只是与老爷亲近,这才觉得县令不过如此,便是知府也不觉怎样,殊
不知将来没了老爷庇佑,这云州之地,只怕便是虎狼之所,相公若不跻身官场,
如何能护佑得着全家妇孺老小平安?」

  彭怜缓缓点头,白玉箫所言,确实有些道理,他身负帝室血脉,初出茅庐便
与江涴这般一方大员交往,又有舅父岳元祐庇护,从来没将区区县令看在眼里,
如今深思起来,确实是自己眼高于顶了。

  升斗小民眼中,县令已是高高在上,便是县衙里的捕头师爷,都是巴结讨好
的对象,若非自己投身科举,又有秦王暗中助力,借着江涴这棵大树乘凉,哪能
如此年纪便出仕溪槐教谕,教化一方文学?

  见他终于有所触动,白玉箫松了口气,低语说道:「奴如今怀着相公的孩子,
只盼相公封妻荫子,建下不世功勋,只是在此之前,相公要先有自保之力,而后
才可徐徐图之……」

  「匹夫之勇,只能护得自身周全,相公若是绝情绝义之人倒也罢了,以相公
如此多情,真到了紧要关头,能舍下姐妹们独自求生么?」

  白玉箫说得暧昧不明,彭怜却明白她言外之意,若真关涉重大,别人自然拿
他无可奈何,只是若拘束彭家妻女,再以此要挟,彭怜哪能不束手就擒?

  只是妻妾们殷切期望封妻荫子,他便已不堪其扰勉为其难出仕为官,真到生
死关头,他又如何能狠下心肠弃于不顾?

  时至今日,彭怜才明白,恩师所言「万丈红尘皆是身不由己」从何而来,愈
是深入红尘,愈是深陷其中,愈是身不由己。

  「既是如此,我确实该琢磨琢磨,大人去后,我该如何自保了……」

            第一百八十章 趁虚而入

  正月初六,彭怜独自一人回到溪槐县学赴任。

  他一人轻车简从,单人独骑,未及中午便到了溪槐县学。

  一众僚属少不得一番阿谀奉承,众人才用过午饭,便有县衙小吏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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